云深

安定埋首排球少年(HQ)
影山飛雄缺乏症末期患者。
主食影山受,及影本命
PC版首圖來自id=58880070

【及影】愚人的回覆

#这标题一看就是踩线没成功的......总觉得在愚人节当天赶文却没赶上的我成了愚人_(:з」∠)_


「及川前辈,你什么时候会答应和我在一起?」
「愚人节那天喔。」

然而,从提出问句开始
即使过了七个愚人节,影山飞雄也从没得到及川彻的答应。

*

手机再次被转入语音信箱,LINE的讯息一直都是未读的状态。及川烦燥的咂嘴,操作手机的手指从点击变成戳击,不死心的又拨了一次手机,仍和前几次一样无人接听。

太奇怪了,飞雄怎么会失联这么久?

及川死死盯着手机。起初因为影山经常不是出门忘了带手机,就是手机放在背包内一整天都不看,他逼影山养成早上起床、午餐、晚餐、睡前这几个时段,一定要查看手机有没有人联系的习惯后,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超过六个小时还找不到人的焦急感。

他收起手机,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事要找人,只是习惯了影山会回复他的讯息,尽管回复的内容总是乏善可陈。过了片刻,他楞神看着莫名又拿在手上的手机,叹了口气,想着当初强迫飞雄养成习惯,怎么弄得我才是被制约的那个人呢?习惯什么的,真是太可怕了。

讨厌──都是笨蛋飞雄不接电话也不回讯息的错!

忿忿的挂掉电话,及川将手机放回桌上,心神不宁的想着影山最近和他报备的行程──没有重要的比赛也没有合宿练习──照理来说生活规律得一成不变的家伙,不应该联络不上。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?屏幕上的晚间新闻接连播报意外事故,惹得及川不安感越来越重。

不、不会的,笨蛋能出什么意外!

先洗个澡让冷静一下好了。及川从衣柜翻出衣物进浴室沐浴,正要冲去身上的泡沫时,终于听到专属影山的来电铃声。箭步冲出浴室到桌边接起手机,抢先开口:「飞雄你这个笨蛋笨蛋大笨蛋!手机没放在身上?」

手机那端似乎是被汹涌的气势吓到,沉默了一下才回复:「抱歉......及川前辈有事?打了好多通电话。」

「我、」及川语塞半晌,他下午两点传讯息时只是单纯的想约吃饭,还有问要不要来过夜。「难道没事不能找你吗!」语气持续爆冲,对影山那种「有事才找人的说法」相当不满。

「及川前辈随意就好......」

察觉影山的话语中的无奈多了一份疲累的虚浮,及川追问:「为什么你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?你人在哪?」

停滞的响应让及川喂了好几声,正想移开手机查看是否收讯出了问题,耳边终于传来回音。「我在......医院。」及川脑中空白了一下,但很快的就被略带犹豫的接续填补。「没事......急性阑尾炎而已,发现的早盲肠没破.......已经动完手术了。」

他握着手机的手掐得很紧,指尖泛着冷意,做了几次深呼吸压下涌上的情绪,但手还是克制不了的抖。「你在哪家医院,几号病房?」

无力气的语速加急,「及川前辈不用麻烦,医生说恢复的状况很好,明天就可以出院。」

「你在哪里?」

「不用麻烦。」

「你、在、哪、里?」

迟钝如影山,也听出咬牙切齿的意味,缓了几秒才妥协的报出所在地。不到一小时,及川就风风火火的出现病房,正巧遇上护理师,立即询问影山的情况与术后应注意的事项,得到巨细靡遗的回答后,及川带着笑脸谢过,让护理师红着脸依依不舍地离开。

及川转身的瞬间收敛所有的笑意,寒着脸站在病床前盯着半躺的影山不发一语。影山被看得一阵心慌,再加上两人姿态的差异,他久违的体会到及川带来威压感,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,便调开视线,留下尴尬的空白。

「为什么不告诉我。」

及川的语气没有询问的上扬,反倒像是一片压低的黑云。影山没听出及川的潜台词是「你就是不告诉我」的质问,答道:「你刚刚也听见了,没有怎么样,休息一下就好。」

「什么叫做没有怎么样!」及川的声势如轰天惊雷,震得影山一楞。

他成拳的手指甲狠狠刺入掌心,停下来调整呼吸逼自己冷静才接续:「都挂急诊开刀了,这还没有怎么样?难道是要伤了残了还是......」意识到言语已经太过,及川打住,又绕回原先的质问。「是不是我不问,你根本就不打算说?」

「是。」

单音的回答如刺戳破及川的满腔怒火,顷刻间成了一颗泄了气的皮球。

虽然是料想中的回答,但亲口回复还是让他无比难堪。搭地铁赶过来时,他想过阑尾炎手术前至少需要禁食六小时,推算时间,影山大概中午回复他讯息时,人已经进医院了,却对此事只字未提。

他当时气到抓着吊环的手在颤抖。气影山的刻意隐瞒,更气让影山决定隐瞒的自己。他从影山拒绝他探视的用语是「不用麻烦」,推断出隐瞒不是怕他担心,而是影山觉得会造成麻烦,所以不愿意说。

他才想起,其实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维持在一种不稳定的稳定之中,而这样的关系正是他一手造成──明明影山很早就对他告白,而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,甚至还保持着密切的肉体关系。这一刻,他深深感受到自己是如何的差劲与幼稚。

──明明是自己的错,却还把气撒在影山身上。

影山被凝滞的气氛包围得忐忑,又不知道该怎么说、怎么做才能脱出窘境。通常他们两人相处大多是及川主导谈话,他绞尽脑汁想着话题,突然被响亮的啪声打断思绪,影山惊愕地看着及川迅速浮现掌印的双颊,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。

「对不起。」

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影山持续语塞,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,及川就自行把话接下去:「做错的地方我会加倍弥补。」紧绷的脸部线条逐渐松动回日常,走到影山身边无视他的一头雾水,径自在黑发上揉了揉,就将话题转开。

「还有谁来看过你吗?」

影山摇摇头。「我自己来医院的,也没有通知别人。」头上的抚摸停了一下,影山不明所以的抬眼,看见及川敛下眼帘,脸色显得苍白。「及川前辈是累了吗?时间晚了,请早点回去休息。」

「我在这里过夜。」

「不用了,我自己没有问题的!」

「生病的臭小鬼少啰嗦!」头顶上的手下滑到没什么血色的面容戳了戳,「我明天的假都请好了。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?医生有说可以进食了吗?可以的话我去帮你买点流质食物。」

影山墨蓝色的双瞳闪了闪,不再推辞。「手术后吐了几次,医生说是麻醉药的副作用,打止吐针后好很多了,肩膀会酸痛,开刀的地方觉得还好。医生说要排气后才可以进食,所以现在还不能吃,还有要我体力够的话多走动。」

「那你可以下床了?」

「下床没问题,我想去外面走一下。」

及川稍做思忖,把身上的外套脱下让影山穿着,就扶着人到医院外边稍做走动。虽然影山觉得体力还够,但是行走的拉扯还是有痛感,他忍着疼没出声表达,但及川敏锐地看见他皱起的眉,走没几步路就找椅子坐下歇息。

及川依然维持着扶持的姿势,肩上突来一沉,侧眼看见影山圆黑的脑袋枕着,他也斜倾颈间将头轻轻倚上。两个人就这样好一段时间不言不语。夜风徐拂,渐渐拂柔影山心底的不安。

今天一早,他被队友点提说右下腹持续一天多的疼痛可能是阑尾炎,他独自到医院检查后确诊要开刀,内心是不安的。中午在等待开刀时,及川传来的闲聊讯息,让他数度想告知这件事,却又怕惊扰对方。况且他还不知道,即使过了七年多了他还是不知道,他和及川的关系,究竟是不是可以在这种时候,寻求一点依靠,得到一点关心。

他最深层的恐惧,就是被及川拒绝。

曾经,在他对这份感情走投无路时,察觉异样的菅原私下找他聊过,他记得菅原的劝告──可以追,但不可以奋不顾身的追。不能期待太多,期待越大,伤害越大。

他不明白前辈的意思,但经过几番跌跌撞撞,他终于明了──可以靠近,但不可以太近。不明朗的关系靠得太近,容易要求的太多而受伤,因为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。于是他学会在及川身边画出一条线,并要求自己不能超过这条线。

设立界线对总是一个劲往前冲的他而言,不超线极为困难。但最终还是克制住冲动,因为他再一次次的站起继续追逐中发现,他想要的现实不允许,而他是个现实的人,却又执着的不肯对及川放手。

他偶尔会想起菅原在最后带着苦笑和他说:可以的话,我还是希望你放弃。

但他不想也不肯,只好学会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平衡──精准的踩在线前不逾越。

所以他也在想,他应该是做到了岩泉所告诫的──要好好保护自己。

进手术房前,刻意关掉手机的提示音与铃声,彷佛如此,他就可以暂时忘却及川彻这个人的存在。术后麻醉退后的疼痛和不断的呕吐侵蚀他的心思,他无力再多想,以致不适感稍退后,拿起手机时看到多通未接来电和LINE上刷了一整片的讯息时,眼眶一热。

大抵是病中的人心理都比较脆弱,他忍不住伸出手越过那条线,回了及川的电话。但即使如此,他还是没有打算告诉及川他开刀的事,只是单纯的,想听听及川的声音。

而及川的追问、暴怒到决定溜下来过夜关切,他不知道该怎么解读。繁杂的思绪最终化为一句吶吶的言语:「谢谢及川前辈......来陪我。」

「因为飞雄是笨蛋,所以及川前辈只好来了!你出院后来住我家,你家的钥匙给我,虽然你的日用品我家大多都有,但应该有遗漏的,我去帮你拿。」

揽在腰侧的手和肩靠肩递来的温度,暖得影山不想推辞,决定让自己再任性一次。「那就暂时麻烦及川前辈了,谢谢。」

及川轻敲影山头顶一记,叹了口气后看着路灯旁已经绽放的樱花。

*

出院后及川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影山受宠若惊。

时过一周,伤口恢复的状况正常,他在及川的陪同下又回到医院拆线。离开医院时及川樱花说:「根据情报,樱花今天是开满日,等小飞雄再好了一些,我们一起去看樱花吧!」

「与其说是去看樱花,不如说是看人吧。」想起汹涌的赏樱人潮,影山皱起眉头。「话说今天是几号?」养病这段期间他被勒令不能做激烈运动,大幅减少予排球相处的时间,让他连带丧失了时间感。

「飞雄真是一点情调也没有!今天是三月三十一号喔。」

「及川前辈最近买的东西,该不会和什么情调有关吧?」影山原本觉得及川家还算宽敞,但连日来多了不知内容物为何的箱子盘据,挤压了视觉空间。

「那个不是买的啦,里面是什么暂时是个秘密唷。」及川眨眨眼,影山喔了一声,对那个秘密一点兴趣也没有。

「对了我家钥匙──」影山说到一半,及川叫嚷着飞雄快看落樱在空中飞舞,接着两人就着赏樱开始没有养分的争执。

拆线后,影山重回球场开始强度不大的练习,回到及川家中他觉得特别累。除了要剥除身体因养病期间造成的生锈外,还有愚人节接连被队友恶整,就连现在也还要提防着及川。疲累感让影山上床的时间提早了一个多小时,临睡前他一脸狐疑,不太相信一点动作也没有的及川。

「小飞雄干嘛这样看我,难道是想要了吗?」

等待拆线的期间,他们解决欲望只有用到口手,影山不否认其实他挺怀念及川在他体内的充实感,但现实是力不从心,只能果断的拒绝。「今天太累了,不要。」

「好吧,晚安。」

影山定定地看着及川几秒,还是没看出端倪。「晚安,你也早点睡。」影山拉上被子,朦胧的睡意被客厅叫了九声的咕咕钟打断片刻后,就沉入深深的睡眠中。

恍惚中他听见有人叫喊,眼皮沉得睁不开。他原本想装作没听见,无奈耳边的声音一直没停只得睁眼,昏黄的夜灯让他觉得眼部刺痛。

「干嘛......」语气带着被吵醒的不悦,「现在很晚了吧。」

「飞雄,我们在一起吧。」

影山霎时间瞪大眼睛楞怔,心脏简直要跳出喉间,他瞄了一眼手表后,艰难的吐出:「我要继续睡了。」

迅速翻身背对及川,将身体蜷成一团,用被子蒙住头拒绝对话。

「听我说完啊!」及川一手用力的将影山扳回来,一手拉开蒙脸的被子。

「不要说!」

影山以近乎大吼的音量回复,但心里积郁的闷气却没有随口而出,反而持续累压。他想起之前问过队友──如果告白了,却被告知会在愚人节答应,那代表什么?

「通常愚人节告白的人,不是开玩笑就是真心的,后者告白失败还可以顺着愚人节的台阶下。但你说的这个,在这种明摆着就是要骗人的日子,那就是认真的拒绝了吧。」

刚刚手表显示是晚间十一点五十一分。

他有些茫然的想着,或许前一周给予的超常温柔,是最后的饯别。

及川拉开影山掩住的耳说,「和愚人节没有关系,反正就算我不是在这天给出回复,你也不会相信我是认真的吧。」

影山无法反驳,实际上的确是不论及川怎么说,他都不太会相信。他追及川追得太久了,这段关系又是如此微妙,他已经不知道也不能想象,两人能真正在一起,会是什么模样。

「飞雄你啊,从头到尾就没信任过我。虽然都是我自己造成的,但还是会觉得很受伤啊......虽然表面看起来一直都是你主动我被动,但实际上内在表现,我们的处境反而是倒过来的。」

及川的眼神飘了一下,又转回影山身上确认他有听进去。

「我是在你开刀那天才明白。你说没有通知别人,那没有被通知的我,对你而言也只不过是个『别人』。就连我说出院后到我家住,你也只说『暂时麻烦』,说到底,你根本也没有真正想要和我在一起的意思。」

及川神情抑郁的控诉,认知到这些时,切身体会到什么是自食恶果的滋味,下咽的苦又混着酸涩感凝聚成剧烈的痛,只能自体承受。

「大概是我们的关系维持的太久又太自然,其中有些变化就被我遗漏了。不管你是刻意的还是无意识的,你守着一个界线没有跨过来,却把我给拖下去,为了负起责任,你必须和我在一起!」

影山还是无法反驳,虽然他想的没有及川说得那么仔细,但被这么一提,他发现自己的确是这样的心思。不过最后面那段话,又引起他的犹疑。

「果然,还是愚人节吧?」

「就说了不是愚人节啊!」及川即使已经料到没那么容易让影山相信,语气还是不自觉的加急。「家里那些箱子,里面装的东西都是我从你家收拾好,再让货运公司寄过来的。」

「啊?」

「你那边的房间退掉,我们俩先一起住,虽然会比较挤,但节省开销我们应该不久后就有足够的头期款买房子,然后──」

「先等等......」事态发展过于快速且远远超乎意料,影山的脑袋塞了一堆讯息难以消化,他想了一下,最终他捡选了最在意的一点出口:「及川前辈,请你别那么认真,我会当真的。」

影山闭起眼睛,他害怕睁着眼睛会看见那双认真的棕瞳,突然转成带着轻浮的笑意说:「愚人节快乐。」他感受的到及川的视线没有离开他身上,周遭静得他听见不安的心跳声和秒针行走的声响,等待回复的每一秒都像是一场凌迟。

客厅的布谷鸟开始啼叫,及川将额头靠上影山的,混着布谷、布谷、布谷的声响回应:「我是认真的。我不想当你的别人,我要当你的爱人。」叫声满了十二声,影山睁开眼,看着及川的瞳内有他的倒影。

「如果这是梦的话,我不想醒。」

及川咬上影山的嘴唇再放开,问:「会痛吗?」点头。「那你没有在作梦。」

影山主动吻了上去,将所有的不安抛到九霄云外,身体内的热度开始向外扩散,惹得他整个人像一簇火焰。两人抱成一团,如干柴烈火般的燃烧,一场痛快淋漓的性事完结,及川搂着影山亲昵的说道:「你家的钥匙是我的了。」

影山这才想起他家的钥匙还在及川那里。「就算房子要退租,钥匙不还会造成房东的困扰。」

「我的意思是你家以后就是我家,归属于我了!飞雄你果然是个笨蛋!没情调的笨蛋!」

及川抱怨完后失笑,引得影山一脸困惑。

「没事没事,晚了快睡,剩下的事我来就好。」及川清理完情事遗留物后再次上床,盯着影山的睡颜悄声:「决定和笨蛋飞雄过一辈子的我,大概也是个愚人吧。」

算了,反正当愚人总比当别人好。

及川想着想着就弯着嘴角入眠了。

END

后记:
始料未及的爆字数。而且花了不少时间在看阑尾炎手术的相关纪录,有些细节强迫症简直神烦......文里没提到,飞雄做的手术是采腹腔镜阑尾切除术,这种手术较传统方法会恢复的比较快,也降低伤口感染的机率。而樱花的开花情况是参考东京,但主作用是用来示意时序将进入四月,所以就没写明及影所在的地点。

另,lofter的关注数刚好满两百五十了,谢谢大家给予的支持。想做点什么来回馈,但贫乏的脑袋只想得出开点文,但上次开的点文拖好久到现在都还没写完(惭愧),就先做罢了。欢迎大家提供活动想法拯救我贫乏的脑袋XD如果一直没想到的话,我我我就只好继续清脑洞还文债了~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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